飞跃两点一线

微黄叶预警 我流黄少天

 

 

 

喻文州坐在黄少天的后座，听黄少天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心绪十分复杂。

 

今天是他和黄少天保持炮友关系第一百天的日子，他计算得一清二楚，但也是黄少天的生日。生日礼物倒是准备了，但是他还没想好送不送，就被拐上了人家的车。他长出一口气，决定不再想黄少天到底想要干嘛，只是放空自己，连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黄少天这种想法都冒了出来。

 

“小鱼，到了哦。”黄少天跳下车，抢在喻文州之前给他开了门。喻文州白他一眼：“别在平常这么叫我。”

 

黄少天一只手靠着车门耍帅：“为什么不行啊？小鱼听起来不可爱吗？喻文州说真的，你别一天到晚都包袱那么重嘛，你说你其实软软弱弱的何必把自己弄得一副稳如泰山苦大仇深心狠手辣阴险狠毒的样子...”然后把门关上锁好车，一边叽叽喳喳嘴不停一边勾着喻文州的脖子走进去，心情好得跟脱了绳到处蹦跶的柯基似的。

 

喻文州还没到的时候就猜出来这是要去哪儿了。蓝溪阁，听起来很雅致，其实就是个gay吧，也是他和黄少天第一次的地方。他敢打包票那天晚上绝对是鬼迷心窍。他单知道眼前这个同事的皮相生得好看，人也爽朗健谈，却不知道他这个同事居然是个居心叵测的gay。

 

那天和黄少天惺惺相惜，互认知己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灵魂共鸣到了床上，升华成了肉体共鸣，这才有了现在这段不伦不类的办公室地下不伦关系。喻文州甩开他的胳膊，活动活动肩膀：“少天过生日也不叫上我们蓝雨的？”

 

“哎，倒不是我不想叫啊，郑轩这家伙一天到晚说自己压力山大；徐景熙嘛，最近一天到晚神神秘秘，找不着人啊；宋晓你知道的，家，工作，两点一线三位一体绝世居家好男人；小卢，那不能霍霍人名牌大学刚毕业的研究生；”黄少天喘了口气，刚想要接着说，被喻文州打断：“行了，总之大家没空，那我也回答你没空啊？”

 

“难道你没空吗？”黄少天假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惶恐状，“啊呀，文州，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毫无感情，毫无诚意，“但为了我的生日，难道你不会不辞辛苦地来吗？”黄少天语调一转，听起来像撒娇。

 

喻文州噗嗤笑出声，黄少天赖皮惯了，让人说不出话的本事一流。他轻轻推搡了一把黄少天，刚要说话，却听见前面一把略沙嗓子说话：“少天，生日快乐。”

 

眼前的应该是个北京男人，站在一个大包间门口，说话带着京腔，调调有几分痞气。黄少天笑着迎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对喻文州说：“这是老叶，叶修。这是喻文州。”他又转回向那个叫叶修的男人。喻文州虽然依旧笑得很妥帖，但暗自思忖的却是自己和这人差不多高。

 

“哟，少天的新人啊？”叶修这话听着不太舒服了，黄少天立刻嚷嚷：“叶修！怎么说话的你？”喻文州只是笑了一下，说：“少天也是我的新人。”

 

黄少天像是一下没转过来似的愣在原地，只是叶修淡淡笑了一下：“那很般配。”然后就勾着黄少天的肩膀往包间里面去了。

 

喻文州叹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话来，只是也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包间里的人他都不认识，黄少天把他拉到人前介绍了一通，然后向他解释，这一大帮子，是他游戏公会里的朋友。这些人都很放得开，喻文州本来就是走到哪里都如鱼得水的性子，也很快得融入了整个氛围中。

 

“文州，叶修就是那么一张嘴，你别生气哈。”喻文州正和一大桌人玩三公呢，黄少天凑到他旁边对他悄悄说。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炮友嘛，他和我都是实话实说。”喻文州笑吟吟地给别人倒上酒，他自己却还没喝上几次，“话说，你和那个叶修谈过？”

 

“怎么可能？”黄少天满不在乎，忽然语锋一转“诶？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所以你才故意把话撞回去？你还关心我是不是和他谈过？你是吃醋了吧？是吧是吧？”

 

喻文州懒得理他，看了眼手上的牌，然后又投入到了游戏里面去。

 

黄少天讨了个好大的没趣，悻悻走开，继续和叶修吹牛去了。

 

“少天，你告诉哥，你和那小白脸认真了？”叶修没抿两口酒，就开始有几分醉态。黄少天盯着看了半天，却没有当年那种一见就让他移不开眼的感觉。

 

“你别在这儿和我瞎琢磨。”黄少天无所谓地挥挥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认真过？哎，何苦呢？人生在世，图个乐就得了。来，喝！”

 

叶修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喝酒，语气认真了起来：“我们家给我安排婚事了。”

 

“那真遗憾，”黄少天耸耸肩，“还不快多喝点，以后有嫂子了，这种局就叫不上你了。诶，嫂子不管你打游戏吧？那不能够，游戏还是不能放下哈...”

 

“黄少天！”叶修打断他的话，“你话倒是不见少。”

 

杯子里的酒在包厢的灯下不断变着光芒，黄少天晃晃杯子，歪着头对叶修说：“那可不嘛，说话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之一。我这个人也从来没怎么变过，”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叶修，“从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是吗？”叶修俯身抿两口黄少天杯里的酒，黄少天皱皱眉头，却递到了叶修嘴边。叶修反而摇摇头：“不喝太多。我婚礼你来吗？”

 

“来啊，怎么不来。”黄少天伸个懒腰，“我们的交情，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的。”

 

叶修笑了：“好嘞，到时候你别赖啊。”

 

 

 

喻文州把不省人事的黄少天架到门口，开始犯难。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这个醉汉拖回自己家去。他打开车门把人扔进去，听见后面有人似乎对他说话：“小喻？怎么，带少天回家呢？”

 

喻文州闻声回头，那个叫叶修的男人叼着烟站在他身后约两三米远的地方，只是烟气缭绕，他不太看得清那个男人的面容。

 

“我的名字是喻文州。”他单纯的不喜欢叶修这么叫他，仿佛和黄少天在床上似的，“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叶先生知道吗？”

 

叶修摇摇头：“我哪知道，我今天刚来的广州。”他顿了顿，“我是想让你也捎我一程。”

 

喻文州汗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那叶先生坐前面吧，您住哪儿，我先送您过去。”叶修报了个酒店名字，喻文州定位向目的地开着，一路无话。

 

“你也喝了酒吧？”叶修看着窗外一盏盏路灯流动的光影，“胆子不小啊。”

 

“我喝得不多。”喻文州其实不算一个话少的人，但和黄少天不一样，他说话总是让人觉着如沐春风，恰如其分，亲切又不至于失礼。只是此时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他记得叶修在玩到一半的时候就说他不胜酒力，先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蓝溪阁门口抽烟。

 

叶修转头看专注盯着路面开车的喻文州，仍然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玩笑口吻：“你好像很不待见我啊？”喻文州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前面笑着说：“怎么会呢，我们才刚认识，哪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

 

“你这人老没意思，但看起来是他喜欢那款。”叶修啧啧嘴，故意停顿了一下，“诶，你别说，他虽然嘴上不肯认啊，其实骨子里他就是想要找个你这种性格温吞，不显山不露水的，他这个大男子主义觉得这叫温柔贤惠。”

 

“嗯。”喻文州继续开着车，没什么过多的表示。

 

一阵沉默。

 

“按我的经验哈，你们应该也处不了多久了。”叶修突然没由来地说了句，然后咧嘴笑了笑，“有点唐突了，对不住哈。”

 

“炮友而已，处太久了才会腻呢。”喻文洲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说话，在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叶先生，到了。”

 

“对了，你别误会哈。”叶修解开安全带，开门，“我和他，就是打游戏打来的革命友谊。”砰——门关上了。叶修在门外挥手，嘴形像是在说谢谢了。

 

喻文州看着叶修走进酒店，才踩油门离开。他开始心不在焉，虽然还是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况，其实心里烦得扭成一团。他很愿意来给黄少天过生日，但是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的那些朋友呢？

 

他很讨厌那种被别人看个新鲜，就像一个物件一样可以随时被取代的感觉，仿佛他是个挂在黄少天包上的柯基挂饰一样。虽然他和黄少天就是这样悲哀又微妙的关系。他觉得问题出在，一个炮友，就不应该加入对方的朋友圈，也不应该插手别人的生活。他和黄少天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畸形的。

 

“前方有闯红灯拍照...”喻文州回身立刻一个急刹，后座咚地一声，黄少天的头嗑上了车门。

 

“嘶嘶嘶嘶嘶嘶嘶——”黄少天捂着头醒过来，“文州，你不会吧？在我生日第二天就谋杀我啊？”

 

“生日快乐。”喻文州发动汽车继续向前开，“快到我家了，你不然现在告诉我你住在哪儿？”

 

“嘿，我生日都过了。就去你家吧，不麻烦了，这都一点了吧？”黄少天坐起来看了一眼，“哇不会吧？两点啦？”

 

喻文州从后视镜看着黄少天还有几分醉态的样子，偶尔一两束昏黄的路灯照进来，照出脸上两圈酡红，心情莫名好上了一点，点点头说：“那行，我直接开回我家了。”

 

“文州，你没给我准备礼物啊？”黄少天趴在喻文州右边肩膀上。

 

浓郁的酒气从后面蔓延开来，喻文州却不觉得讨厌：“你别吐我身上了。快坐好，系上安全带。”

 

黄少天才不听他的，两只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摸着。喻文州怕痒，一面忍不住笑一面训斥：“你别像三岁小孩一样，快点系上安全带，这可是扣你的三分。”

 

很轻的叮当声传出来，一枚拴在项链上的戒指在透过窗玻璃的月光星光路灯光车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凉凉的光泽，不太扎眼，像喻文州给人的感觉一样，融入了夜色之中，却又淡淡地发光，拉开了和黑色的距离。

 

黄少天摩挲了一下，发觉上面刻了字，举到眼前细细分辨：“Caelebs”

 

“啥意思？”黄少天瞧着大小，挨个手指试着，最后带在小指上。

 

“独身主义。”喻文州开进了一个停车场，“我觉得挺适合你。你不想吐吧？不想吐就和我上去吧，不许吐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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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大队黄少天携手喻文州提醒您：“不系安全带，亲人两行泪！”

尾戒意义：独身主义